第六十七章：“孤傲的特种兵”（七）

老西一激动抱住李浚萁是因为李浚萁告诉了他一件事。

李浚萁这样对老西说：“半年后，当我从中国空陆军参谋学院集训结业后，就来到了咱们连。我先当了半年的排长，就直接从排长当成了连长。老西，你知道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快当连长吗？因为我找到了你手里拿着那枝重型狙击枪的真正功能。”

老西听到他的话，就把怀里正抱着的仿真枪托拿起来认真地看了看，说：“李连长，它不就是远程狙击枪吗？只不过射程远多了，而且使用了脱壳增速稳翼穿甲弹。”

“你说得不错，你们比武只是使用了脱壳增速稳翼穿甲弹中的常规弹药，并未使用这个弹药。”李浚萁说着就从屁股下边拿出一张图纸，指着图纸说，“就是这个。”

老西看到图纸上的标题叫“反重型装甲特种重型狙击弹药战术示意图”。我的天，有两个“重型”的字样，这让他一下子来了兴趣。就想看，结果连长示意他别急。他就抬起头来问：

“连长，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之前打的弹药都是常规的弹药，还没有打过你说的这种弹药吗？”

“是的。你打开那箱子看看吧。”李浚萁说着就指了一下老西屁股底下的弹药箱。

哦？老西听到连长的话，立即移开屁股看到：在箱体的右下方，有几个小字母“CTO”。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个他见多了，就说，“咱们不就是从这个箱子里取弹药吗？”

但李浚萁又指着箱子说，“你把常规弹药全拿出来后，再打开下一层夹板看看。”

老西很诧异，三下五除二，就打开箱子盖，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最上一排子弹，这才发现，真的有一个夹板在下边的箱底里。当他再度小心翼翼地抽掉最上边的木板时，底下露出防潮纸包裹着的子弹。在轻轻地把防潮纸拿开后，一排黄灿灿的子弹顿时露了出来。老西小心拿出一发后，仔细瞅着，终于看到，弹体上标注的字样写的是：“A号14.5毫米反装甲弹”。

“这是A号弹，还有B号弹和C号弹。你是老射手了，看惯了子弹，供给子弹时，都是助手给你的，你当然不会注意到箱体里还有机关啊。何况，咱们用的这个重型狙击枪，射手与发射点是分开的。”

“连长，在射击上有特殊的要求吗？”老西虽然被连长说得不大好意思，但仍然想打一发试试。

“在射击上没有特殊的要求，以前你怎么训练的，怎么射击的，就怎么打。只不过，一定要听从我的指挥，让你打哪儿你就打那儿，决不能含糊。现在不能打。”

“我一直不是在听你的指挥吗？什么时候没听了？”老西嗔怪着扬了一下自己的广西腔调。

“咱们打敌人的侦察机甲战士时，你就慢了一拍。你要明白，那个侦察机甲战士是在静止状态。如果它在运动状态，你开枪的时机把握不好，就不可能准确地命中它的双筒望远镜。对吧。”李浚萁说着望着老西叹了一口气，那意思是很担心老西在对运动目标时，不能够把握好时机。

“放心吧，连长，我打运动目标是全集团军第一，而且我也很会利用目标静止的时机。”老西看到连长的表情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这样保证着。

看到他拍自己的胸膛了，李浚萁笑着说：“那么，老西同志，我正式通知你，我们这一次的主要任务就是实战测试反敌机甲战士战术，协助第187师的坚守。调你来，就是为了这项实验。这回清楚了吧。”

“天啦！太好了！我就知道我老西要是出动，决不会平白无故的被参谋长降衔。放心吧，我明白了。”老西说着就想起身抱连长。结果连长示意他不要激动，并用手指做了一个嘘字的手势。

但，他们的动作已经被集团军的李向龙参谋长看得一清二楚的。放在平时，李向龙早就笑了。但此时，他并未笑，因为他这时正在气头上。

根据松山要塞最高峰东临岭上军的前沿观察所的报告，此刻，正有四架敌机对着“那个地点”俯冲轰炸。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位置暴露。要知道，那里有上级派遣来的一个战场实验组，还有机步第187师的一个“孤傲的特种兵”小组。

“蒙韬，立即给我要通汪勇参谋长。要快。”李向龙显得很着急。他在那头急冲冲的模样，让戴军长和乐政委看得一头雾水。不过，两位军首长从中能看得出端倪来，不便说更多的话。于是，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表示理解。

“老戴，我现在有些明白了。噢，那可是国防部长亲自选定的军参谋长，一定身负更大的使命。”乐政委对戴军长这样小声说。

汪勇又一次接到了军参谋长的密电。在通完电话后，汪勇直接找到师长杨矛。

“师长，军里有一个战场实验小组在9号地域。之前我也不知道此事。我也是刚才知道的。这个小组是军里直接派遣到那儿的，比我们的‘孤傲的特种兵’小组还要早两天。现在，那里突然遭到敌机的轰炸，军里要求我们马上驱离敌机，确保那里的安全。”

杨矛听到此话，眼睛一亮，又看了看政委，就大声说，“作训科长，你来一下。”

他说完，一名中校跑了过来。他立即向师长和政委敬礼，然后挺立着等待师长的命令。

“谢科长（书友：“斜佬”）你马上问一下炮兵主任，看一下能否动用他的机动防空导弹？”

杨矛说出这话时，汪勇心里并不舒服，只是碍于他连续几次收到密电后不便给师长和政委挑明，就知道，两位首长对他是有看法的。但自己又不能明说。其实，师长下令防空导弹发射，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当然，师长现在的程序是没错的。毕竟，动用机动防空导弹发射，容易暴露全师的火力配系，而军里一直要求师里不到敌人冲击的时刻不得随便暴露。所以，他听到师长让谢科长这样问一下，也不便多说什么。

很快，也就是十几秒钟的时间，谢科长报告说，“炮兵主任问为什么？”这一下子把杨矛激怒了，他一摔软沿帽气哼哼地说，“什么为什么？你让他立即发射四枚防空导弹驱离9号地域的敌机。就说我说的。”

汪勇这才感到心安，心想，师长啊师长，估计一会儿你也会接到密电的。

其实，就在杨矛耽搁的一分半的时间内，敌机又向郝军的位置扔了几枚炸弹。这让郝军明显感觉到，这里再也不能待下了。虽然之前，他还心存侥幸。但剧烈的爆炸声所引发的空腔震荡效应，已经让他们藏身的山洞摇摇欲坠了。尽管因为山洞顶上有三台空侦车车载的“天穹防御系统”在顽强支撑着，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塌陷，但毕竟，持续的轰炸已经严重影响了实验的正常进行了。何况，张总负伤并且昏迷了。怎么办？

此前，当四枚敌导弹爆炸后，郝军和几名战士把张总从雪堆里扒出来时，张总的头上冒着血泡。人，已经昏迷过去了。这一下子，把郝军的脸都吓白了。他立即大叫：“卫生员，赶紧抢救！”然后使劲掐张总的仁中穴。卫生员跑来了，立即推开他，大声说：“不能掐，我先止血。”郝军这才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站起身来。

看到这番景象，郝军很生气也很后悔。他不断地追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暴露目标的？他应当是检查好了啊。他们在这儿待了几天了，都没有多大的事，怎么今天这么倒霉，不仅仅暴露位置了，而且还把张总弄成这个样子了。这怎么跟旅长交待，又怎么跟军长交待啊？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一切乱糟糟的，怎么这样的事都让他给遇到了。

正忙乱着，一排长高大宝钻了进来了，向他报告说：“连长，再不撤离，咱们的战车很难抗击住下一轮轰炸。毕竟，咱们的车载天穹系统不能长时间抵御直接命中。”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是不是你们暴露位置的？”郝军突然把气撒到高大宝身上了。这让高大宝再也不敢说话了，只是直楞楞地看着他。

“连长，张总醒来了，他让您赶紧过去。”卫生员起身这么喊了一句，这才让场面得到缓解。

郝军立即走过去俯下身，扶住张总说，“张总，您感觉如何？”

张总此时面色惨白，嗫嚅着嘴角半天说了一句：“赫连长，仪器是不是毁了？怎么样？唉！都怪我不小心。”说着说着竟然流下了眼泪。这让郝军心里很难受。

然后，张总指着那个烧焦的笔记本电脑说，“撤退时，一定要把这个带好，如果带不上，就彻底炸毁它。如果带着我不方便的话，一定不能让我活着。记下了哦……”还没等说完头就一歪，又昏迷过去了。

“连长，赶紧下令撤退吧。”高大宝不待郝军下令，就这样建议着。

“撤个屁，我们撤退了，人家白排长怎么办？”郝军这样吼道。

“那我让人通知他们赶紧撤退，行了吧。”高大宝有些气愤，吼完就想转身离开。

“你胡闹。”郝军一把扯住了高大宝。然后大声对着周围的人说，“三分钟后迅速撤离。一排长，你的车加上2号车负责掩护。我的车和3号车负责把张总安全带回。执行吧。”

一通忙乱后，所有的人上了车。高大宝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想到连长的难受劲，他暗暗地攥了攥拳头，然后下令：“全体注意，启动悬浮系统，准备起飞。”

就在他们起飞时，要塞上空飞来四枚防空导弹，直扑还在那儿折腾的敌机。敌机显然发现了飞掠而来的导弹，就急忙拉高，并打出一连串干扰弹。9号地域上空顿时明亮如炬。这让看到这个情景的云起衣再一次发呆和惊异。

“班长，那里有咱们的人吗？”

“有，就是咱们前面看到的那组侦察兵。”老班长闷着头回答他。他在死死地盯着那个个头最大的敌机甲战士。正好，有一架敌机在它的上边被防空导弹击中了。那敌机，想拉高，但屁股后边立即冒出一股浓烟，然后，坠落下去。一顶白色的降落伞顿时打开了。

白正帆也在死盯着那个最大个头的机甲战士，此时，他的额头上冒着热气。因为，那队德军的机甲战士不断朝着自己所在的9号地域逼近，嗵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明显的，地面的抖动感越来越强，这让他有些受不了。

8班长虽然还在盯着地面侦察雷达的屏幕，但时不时把头回过来，那意思白正帆很明白。8班副忍不住抓起望远镜看看那边，又忍不住放下来，显得表情很复杂。白正帆虽然没有直接看到8班副的表情，但能感觉到掩蔽部里的那股凝重的气氛。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在轻轻地说，“好大的变形金刚啊，好恐怖的场面啊。”说这话的，是白正帆后边的记录员。而在他通信机的耳麦里，不时传来其他观察哨的报告声：“3000米，2900米……”声调中，能够听出一丝颤抖声。

“排长，撤不撤？”8班长终于忍不住这样问。白正帆却没有吭声。

当耳麦那头报告“2000米”时，他终于扬起了右手臂。

他的视镜孔中，一连串四发540毫米的重型要塞炮弹落向那个个头最大的机甲战士方向。这是一组速射炮弹。间隔也就不到十秒。最后一发刚飞下云层。

这是要塞炮的拦阻射击。白正帆看明白了，扬着的手臂在空中停止了十来秒后，又轻轻地放了下来。这个动作让8班长等人不再说什么了，大家又各自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没错，当机步第187师的防空旅打出四枚中程防空导弹时，那四架敌机被驱离了。但很快，杨矛接到了军参谋长的密电。这一次，李向龙直接告诉他了，务必不能让敌机甲战士接近9号地域。那里有军委的一个战场实验小组，如果再延误战机的话，责任自负。同时，让他把原话转告给师政委。然后，连一声客套话都不说，就直接挂断了。

李参谋长的话把杨矛说得满面通红。师政委看到师长在接密电是这般情形，等杨矛放下电话后就悄悄地问，“杨师长，也是密电吗？”

杨矛嗯哪了一声，然后附在政委的耳朵边上把李参谋长的原话转告了他。这样说完，两人嘀咕了一番，就把汪勇喊过去。

“参谋长，有关9号地域的事宜，你不需要请示我们，可直接在全师范围内下令，执行你认为应当执行的事项。”杨师长说完后，望了望政委，政委点点头。

汪勇答：“是！”但心里并不轻松。他想到的是，两位师首长肯定怀疑是我报告的。抽时间给师长和政委解释一下。但他不知道的是，李参谋长已经给师长说了重要的二个字“军委”，而不是先前他报告的“军里”二字。师长和政委怎能再质疑他？

凯西上校正指挥着他的第7特种机甲战士营在向那个山腿开进。其实，如果让他指挥集团军的整个第一梯队的话，那个山腿也是他要占领的一个战术要点。仰攻强击战术，山腿部位是必须要占领和控制的。这是他的一贯思路。

现在，他知道了中国军队重型要塞炮的厉害了。虽然那两台机甲战士并未被摧毁，但修复好，至少还得花一个小时吧。第3机甲战士营报告说，一台机甲战士的腿被炸断，一台机甲战士整体摔损，共需要两个抢修组至少各一小时的修复工作量。不过，抢修组遇到了麻烦，就是之前炮弹投掷下来的反步兵和反装甲雷区很麻烦。

是很麻烦，凯西上校当然知道这个情况。因为，最麻烦和最令他担忧的是，中国的要塞区并未对他的机甲战士进攻群实施大规模的火力拦阻射击。也许，他们的炮兵和导弹被打哑了吧。想到打哑二字，他当然希望如此。

不断有掠过他头顶的德军炮兵弹道，越来越急，越来越密。凯西在想，这下子可能真的压制住了。他看了一眼并立在他眼前的球形屏幕，显示的时刻是：

中国北京时间2049年11月22时14时59分。这离C-0时刻仅一分钟了。

“准备冲击！”凯西大声下令。

但，一枚粗大的要塞炮弹横空飞落，眼看着就要砸到他所在机甲战士的“大脑袋”上。